giasfclfebreh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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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为过渡章节，长度极短，主回忆，气氛高度压抑，结尾是本文主线正式开局的标志点。

由于中文无法体现英文大小写，台词中突然严肃起来的部分用粗体表现，强调、心理描写用下划线表现，而标*的部分则表示“我知道这里有矛盾，但涉及剧透不能说是为什么，以后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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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不过是吊桥效应[6]

一段回忆。

情境不明，时间不明，只知道是两个人的对话。

“我明白你的决意，可我怕你和当初的我一样，失去耐心走上那条道路……”这声音还有些熟悉，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是谁。

“放心吧，我们的情况本质上完全不同。而且作为一名合格的科研人员，在进行高风险实验时，肯定要留下最终保险啊。”声音中充满信心，只是传来的方向似乎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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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sk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躺在最初的那片花丛之上，却没有丝毫头痛之感，仿佛这是次死亡读档而不是时间重置。可她上一个存档点明明在——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最终回廊的记忆让她感到全身发冷，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

最后的回忆是她在强烈的否定心理中失去意识，从那时糟糕的身体状况来看确实有可能死亡，但为什么没有回到那些存档点，而是直接回到了最初？而若是重置的话，首先无法解释没有头痛这一点，其次那场战斗结束时距离重置点还有整整三天三夜，她总不可能一直昏迷不醒吧？

Frisk还记得，自己很久以前就已经探究过自身时间循环的作用机制，其表现似乎是对肉体、灵魂、精神三元论的一个佐证。[1]

肉体纯由物质构成，包含人类所有的情感和本能，也是三要素中唯一不参与时间循环的，一直保留在十二三岁的模样。受到伤害时恢复起来较困难，如果因物理攻击失去肢体甚至连满状态的灵魂都无法治愈。

灵魂似乎是由思维与魔法结合的产物，与怪物的不同点在于不包含情感因素，但拥有大脑全部信息的拷贝。当抵达四日期限或屏障破碎时，灵魂就会因不明原因被送回起点，将携带的所有信息重新写入大脑。而随着灵魂逐渐成长，肉体与灵魂之间的年龄差异越来越大，这个过程的风险也越来越无法忽视。在身体状态下降或灵魂直接遭到魔法攻击时，灵魂本身就会受损，靠休眠、补充魔法食物或在特定地点“重燃决心”等方式可将状态回满，同时治愈肉体上较小的伤口。

精神是三者中最虚无缥缈的，只有在身体死亡、灵魂破碎时才会出现，带着她那一瞬间的思维状态回到上一个“存档点”。由于灵魂的缓冲，这一类回归虽然也增加了信息量，却不会造成头痛——然而这种情况下回归的记忆远比灵魂所携带的更容易随时间遗忘，读档前没有注意到的事物最多只会在第二次见到时认出来。早期她因为这种原因丢失了不少零散的回忆，直到后来刻意做了记忆训练，读档后遗忘的现象才有所缓解。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既不是重置也不是读档，难不成她在做梦？

是了，对啊，多明显的结论。她对战斗明明那么抗拒，怎么可能会杀掉所有怪物？还有最后那一幕——Frisk在脑内强行忽略掉所有触目惊心的细节——也未免太假了，现实中绝对不可能发生。一定是因为她精神压力太大了，才会在重置时做这么可怕的噩梦……只要她回到家，回到Toriel身边，好好睡一觉，就可以忘掉那些画面了！带着最后一丝希望，Frisk奔向废墟——

——看到了反应和过去完全不同的Flowey。

“你认真的吗，Chara？”Flowey似有不满，“好吧，随你高兴，我会一直等着你！”扔下这句话，Flowey钻进土里不见了，只留下犹如沉入冰窖的Frisk。

妄想的肥皂泡被无情戳破，眼前所剩只有现实。即使这真的是一场噩梦，她也永远都不会醒来。

眼前开始出现幻象，曾经的朋友们在她面前笑着打招呼，接着一个个化为灰尘，笑容变为震惊、疑惑与愤怒，恨意像有实体般将她层层包裹，难以呼吸。

她感到一只血手搭上肩膀，身后传来微弱的滴答声，像是血珠落地的声音。

她想要尖叫——

“你好……你没事吧？”Toriel的声音驱散了所有幻觉，Frisk如释重负，一步步挪到她的身边，把自己埋进Toriel的怀抱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微微发抖。

Toriel几番尝试沟通都宣告失败，终究还是没忍心把她丢下，只得牵上那孩子的手，一路把她带回家。

就和最初那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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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落入地下时，Frisk不知为何，失去了所有在那之前的记忆，包括自己的身份，包括基本的常识，甚至还包括语言。

她听不懂Flowey在说什么，也不会表达自己的疑问，见到那些飞来的颗粒只是傻傻去接，还好有Toriel救下。

那之后Frisk——当时她还没想起来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一直抱住Toriel不放，直到跟她回了家。Toriel也很快发现这孩子完全不会交流，于是便耐心地从“ABC”开始教她，可惜见效不快。正在困惑，却偶然发现她对于数字有异常敏感的直觉，干脆另辟蹊径，从数理逻辑的角度教她语言。

竟然成功了。

从有无逻辑到自然数，从一阶运算到质数表，孩子学得无比轻松，简直就像曾经对这一切极为熟悉一样。Toriel看着那个连自己的名字都拼不出来，却能在看过前几个例子后轻松把斐波那契数列往下算的孩子，心里不知是何感受。

就在她终于学会字母表，开始试着基础拼写时，第一次重置发生了。

这并没给孩子带来多少困惑，反而是相当自然地重新跟上了Toriel，在上一次的基础上继续学习。除了Toriel教她的内容以外，某些未知来源的记忆也在同时解锁。

三次循环后她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虽然身份背景仍是空白，但至少能正常进行自我介绍了。

十五次以后她凭空想起名为“方程”的计算方法，接着是函数、级数、微积分……

近百次以后她终于能毫无障碍地进行日常交流，虽然仍想不起落入地底之前的事，却无师自通地知道了好多科学定律，比如牛顿力学三定律，比如热力学基本原理，比如相对论……

也差不多从那个时候开始，Frisk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所在的时间循环并不是正常现象。虽然废墟空间不大，虽然四天时间不长，她还是在这“艰苦”条件下展开了不少关于时间的实验，只可惜没能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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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sk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紧紧地裹上被子，却完全不敢睡觉。

每次一闭上眼，上一条时间线发生的恐怖场景就一幕幕出现，有些是现实，也有些是纯粹想象。一旦大脑放空，那些画面就会立刻从意识的深层冲出，占据她所有的念头。

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哪怕除了Flowey以外所有人都不再记得，哪怕无限循环的时间会将她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也抹除得干干净净。错了就是错了，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Toriel敲门进来，送了一块奶油糖派。见Frisk现在的样子，留下来安慰了她几句，这让Frisk的罪恶感更深了。意识也逐渐滑向遥远的过去，曾经自己第一次犯下过错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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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废墟待了几百个循环后，Frisk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这里。她读完了废墟的每一本书，学会了Toriel的每一道菜谱，和废墟里的每一个怪物都成为了朋友。就连脑海中那些不知来源的知识她也都自学到能达到的最高水平。继续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新信息了，只有出去才有可能找到离开循环的办法。

不止如此，每次重置醒来时，总会有阵隐约的头痛，除非是被废墟里的怪物误杀。Frisk隐约觉得这种现象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当她向Toriel提出要离开时，Toriel却少见地生气了。不仅要毁掉废墟大门，还用火焰魔法将她打了回去。无论如何解释，Toriel都完全不理解，也不相信时间循环的存在。虽然Toriel的魔法会在她死亡之前停下，但那时Frisk也只剩一口气了，如果不向Toriel保证留下换取治疗，每次都会在回到房间之前就重伤死亡*。[2]

也正是在那时，Frisk才终于发现“存档点”的存在。

在死亡边缘来回几十次后，Frisk终于放弃了说服Toriel的选择。近乎崩溃的她拿起了玩具刀，第一次选择了战斗。

她没想过杀死Toriel，只想用战斗来证明自己，让Toriel放她走。谁知最后一刀没控制好轻重，竟是直接造成了致命伤。

Frisk痛苦地看着Toriel灵魂破碎，满心都是后悔。她并未继续前行，而是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杀，读档回归。

下一次她不再解释，只是沉默地承受火焰魔法的攻击，几乎像是在赎罪。Toriel终于不再忍心，治好了她所有的伤势，留下嘱托后放她离开废墟。

Frisk本以为这会是最好的结果，但却在遇到Flowey后遭到了嘲讽。那时她第一次认识到，过去的罪孽永远无法弥补，哪怕是其他时间线，杀戮的事实也将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她突然对废墟外的世界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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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Toriel的陪伴下，Frisk稍微冷静了一点，至少能在被噩梦惊醒前有一小段睡眠时间。虽然睡眠质量极差，但也没什么习惯不了的，毕竟她从一开始就从没有过正常的睡眠作息。

地底的绝大部分区域见不到阳光，平日里的照明主要靠核心的魔法电力，但最初的时间历法还是在废墟制定的。当年的怪物们靠着洞穴外透进阳光的时间计时，从未考虑过太阳高度角变化和季节差异，制定了一套不以24小时为一天也不以365天为一年的怪物专用历法——反正大多数怪物并没有按时作息的需要，专门划分出“日”与“夜”不过是为了方便安排工作时间。至于当他们搬到“新家”后，发现外界的日夜和地底的完全不同步，就都是后话了。

讽刺的是，Frisk明明没有关于外界的具体记忆，身体却还是固执地保持地上世界24小时周期的作息，再加上重置边界本身并不是严格的四整天，睡眠问题在她刚出废墟时体现得格外明显——

Frisk靠纯理性强硬地停住了这段思考。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处于严重的PTSD，想这么多来转移注意力是为了避免触及创伤源，不是为了再联想起来！[3]

然而她曾引以为傲的理智已经罢工太久，现在这种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不知名的感情带着意识逐渐接近当年那段回忆。Frisk叹了口气，接受了现实。

反正……大不了就是多做几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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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Frisk还沉浸于Flowey那句“我知道你做过什么”带来的恐慌中，直到走出废墟大门也没稳定住心绪。雪地的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望着前方树林中那条狭窄的道路，Frisk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

最后再回望一眼，Frisk渐渐加快了脚步。现在Toriel已经不会再保护她，也不会再替她疗伤了，剩下的只有自己。如果Toriel说的是真话，即Asgore已经不止一次杀死孩子得到灵魂，恐怕她也不会例外，区别只在于能走多远。

如果灵魂被带走了，她还会继续在这四天内循环吗？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她恐惧更加强烈，一时间草木皆兵，连听见风声都像是有敌人要出现……

不对。她猛地停住，血液冷了下来。身后确实有脚步声。

Frisk不敢回头，只是脚下逐渐加速，就连被树枝绊倒也是马上爬起。走出一段听见身后树枝折断声，更是惊吓得只想快跑，到桥边却突然被叫住。

Frisk呼吸完全失了节奏，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似的。难道这就是她的结局吗？刚走出废墟就死在第一个怪物手里？或者说这就是她不听Toriel话的报应？

“转过身来，和我握手。”慌乱中，Frisk头也不敢抬地转身伸手，听见噪音响起，才迷惑地抬头，对上一个轻松的笑容。

那时她心跳尚未平复，呼吸也依然急促，突然的友好对待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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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这个了。Frisk终于找到了自己心中那异常感情的来源。虽然这副身体只有十二三岁，但毕竟还是进入了青春期，该有的激素一样不少，更何况里面还装着一个心理年龄远不止十三岁的灵魂。说到底不过是初遇时的心跳加速让她产生了误会，如今也该看清了。

可回忆却让她注意到了更多的细节，比如当时她反射式地伸出了惯用的左手，结果竟然以1%的概率握手成功了；比如后续每次再经历这一段时，她总是带着欣喜提前转身……[4]

再比如她回想起这些事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

她也没必要再编出各种各样的复杂理论去解释自己的行为动机了，在“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的剃刀下，最可能的答案只剩一个。她早就已经无可救药地产生了超出朋友层面的好感，只不过从未看清过自己而已。[5]

我这算是将错就错，还是一错到底？Frisk在心中问道，只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太过可悲。

明明身在循环孤独一人，却过于轻易地动了心，这也就罢了。可对方偏偏是最不容易动感情，也对她最不信任的那个。况且……

她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忘掉自己在上一条时间线里做了什么。

哪怕退一万步，所有人都不记得了，所有痕迹都被抹去了，她也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Frisk想起那句“你会横尸此地”，想起那句“何必努力尝试”，想起那句“你是那种永远不会感到幸福的人”。一字一句无比清晰，让她心中宛如刀割。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在自虐似的继续着回忆，哪怕心头滴血也不愿停下，像是想要借着疼痛，将这所有的场景牢牢刻在心底。

毕竟在她所计划的未来中，回忆中的那些经历，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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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sk重新从花丛上爬起，三次重置后头痛的程度还是没什么变化。

看来要等到彻底的脑死亡，还需要不少时间。

她早已失去对未来的希望，也不想再继续探索下去了。既然离开废墟只会给所有人带来痛苦，那倒不如留下来陪着Toriel，权当遵守曾留下的承诺。每天和Toriel一起读书、采集、烹饪，过着安稳而平静的日常。

虽然严格来说只过了十几天的时间，但Frisk的心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噩梦从第一个四日循环结束后就不再继续。不知是因为她终于接受了现实，还是终于彻底死了心。

如果不是身在循环之中，Frisk早就直接自杀了，一了百了，无需再给任何人添麻烦。可现在她自杀根本毫无用处，每次身体死亡，灵魂都会在决心的作用下自动破碎*，送她的精神回归。说来也真是奇怪，现在的Frisk连生的希望都不再拥有了，居然还有整个地底世界最多的“决心”，到底从何而来？

算了，想这些问题也没用。Frisk站起身来。她早已放弃继续寻求真相，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陪着Toriel，其次就是在这无限的循环中慢性自杀——

手腕突然被紧紧箍住，接着传来一股拉力。Frisk只觉天旋地转，下一刻已经完全换了环境，手腕也被放开。待她双眼适应忽然变暗的光线，看清眼前状况，更是惊得直接跌坐在身后的长椅上。

“三次重置也没见你出来，只能直接来找你了。”Sans眼眶漆黑。“有些事需要你解释一下。”

Frisk脸色苍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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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元论，认为人是由体（Body）、魂（Soul）和灵（Spirit）三部分构成。由希腊哲学的研究中产生，后来被几个德国及英国的神学家所采用。仅限在本文世界观中使用，纯属虚构。

[2]：从原作细节来看，游戏机制中的弹幕战更接近于纯灵魂层面的战斗，并不会实际影响到躯体（Jojo替身战？【大雾】），但怪物依旧能看出来HP（Hit Points，不是Health Points）高低时Frisk的状态差异。这篇里所有攻击都出现在现实层面的原因涉及到很多章以后才会揭晓的一个隐藏设定。

[3]：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4]：两个左撇子握手成功概率1%的数据来自百度上左撇子占比10%的说法，我也不确定是否准确……反正肯定概率相当低。

[5]：奥卡姆剃刀原理，“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即“简单有效原理”。

[6]：吊桥效应指一个人在危险情境下心跳加快，如果此时碰见一个异性的话，会将这种心理反应错误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这倒确实是本文里Frisk的情况，然而谁说从吊桥效应开始就不能变成真爱的……早在上一章就暗示过两人有不少冷门的共同爱好了，灵魂的相似性在关键点突破后总会有结果的。顺带一提这个梗灵感来自去年B站拜年祭的《再一次》。

设定福最开始什么都不记得甚至不会说话主要还是为了拖时间，让她在第一次走出废墟完成初遇剧情时就已经心理成熟，这样才比较容易发展为爱情嘛~

说起来这可能是原作向sf的最糟糕开局了，一方被无尽痛苦的孤独循环逼得几乎精神错乱，整个人陷入悲观绝望的状态，一心只想着彻底死亡；另一方从一开始就误会重重，而且清晰记得的只有整条屠杀线，没一点好印象……不过这样一来虐点也多了不少呢~【露出Chara一般的笑容】

继续打滚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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